“托布鲁克大帝是一位仁厚的王,伟大的王,但他不是生来的王,瞧瞧那些从天而降的杂碎,这个世界会告诉你他更喜欢自己生育的宠儿。” — 《后洛尔瑟时代对谈录》
那位老人经常坐在他家的前厅,一边小心擦拭着自己的水晶球,一边和父亲聊天,有时候会皱起树皮般的脸颊朝自己笑笑。
父亲说他是一位杰出的占卜师,可以得知凡人的命运,王族的兴衰。
他睁大眼睛,极其认真地凝视着透明的水晶球,却什么也看不见,只听到了对坐的两人爽朗的笑声。
后来那位老人准备离开这座城镇,临走前老人将他领入一个昏暗的房间,扯开了盖在水晶球上的红布。
水晶球里泛出了各种奇异的光和晦涩的文字,老人笑了笑,他说:“这就是世人的命运,你的命运就在这里。”
“那您的命运呢?”那孩子好奇地看着老人。
“占卜师是不会给自己占卜的,”老人蹲下来,轻抚着这孩子柔软的金发,笑容越发灿烂,“因为命运,是会改变的啊,罗埃尔。”
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暗,这个暗道的设计者非常贴心地把这里设计成了斜坡,就算跑动也绝不会在黑暗中摔下去。
似乎已经走得很深了,但罗埃尔完全没有看到任何光源,虽然库佐和埃尔克斯只是说往下走就可以了,但他的心里却是越来越没底了。
“铛!”是的,每隔一段时间他还会敲击一下旁边的墙,以观察自己的方位,但回声消失的时间从来都没有缩短过。
“这样下去不妙啊……”冷汗已经从他的额角流下来了,原路返回肯定是行不通的,警备队很快就会发现城堡这边的情况,现在过去一定很危险。
“嗯?”罗埃尔差一点踩空,连续的行进使得他对于路面已经放松了警惕。
眼前赫然是个能正好让一个人掉下去的洞,下面却漆黑一片,什么也看不清。
罗埃尔把自己的腕甲扔了下去,从发出回响的间隔时间来看,这个高度应该是安全的。
他纵身跃了下去,实际的高度和罗埃尔猜想的差不多,方才的意外促使他警觉地四处张望了一下,而下一秒,他的瞳孔瞬间放大。
那是一个散发着紫色光辉的,巨大的蛋性晶体,虽然说是晶体,但里面的光相当耀眼,完全看不到内部。
“这是......”
“大概是核心吧,这座城的核心。”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罗埃尔一跳,他警觉地将手伸向腰间的佩剑。
一个人影从黑暗的角落走出来,那是伊尔罗斯。
罗埃尔这才放松了警惕,轻呼一口气。
“别突然跳出来吓人啊。”
“上面的情况怎么样?”
“距离敌方的援兵到达还有一段时间,而且侯爵阁下的意思是让我们在这里找到另一条暗道撤退。”
罗埃尔看了看四周的环境,这里作为一个地下的独立空间,竟然显得非常宽阔,当时的工作量着实不小。
“我刚进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,如果算上暗道的话,这个地方抵得上半个城堡,你刚才说,侯爵阁下让我们另找出路?那他们呢?”
“侯爵阁下让我把这个信封交给你。”
信封上的签名异常的认真而工整,伊尔罗斯一脸困惑地从罗埃尔手中抽过这封信。
他轻轻地打开信封,展开信纸,阅览得却非常缓慢,而且拿信的手隐约开始发抖。
罗埃尔也察觉出了异常:“刚才他们两个拜托我务必要关照你,听起来就好像......就好像遗嘱一样。”
伊尔罗斯终于读完了信,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:“他们回不来了。”
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。
“暗道的自毁机关打开了吗?”
“嗯,但还需要一段时间。”
“走吧,去迎接老朋友。”埃尔克斯脱掉了黑斗篷,露出穿在里面的礼服。
他们两个就站在门口,等待着不速之客的到来。
雨幕中传来了马蹄跌与地面碰撞的声音,埃尔克斯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。
“终于,终于走到了这一步。”
卫兵们并没有急着上前,而是在两边列队,让开一条道路。
看起来遥远的人慢慢踱步而来,渐渐清晰的面孔带着轻松的神色,来者似乎完全不急着完成任务。
“卡希尔伯爵,你终于要做到边境伯的位置了。”埃尔克斯使用的是朋友寒暄一般的语气,他听起来年轻了几岁。
“这要感谢您的一手栽培和亲自提供的契机,埃尔克斯侯爵阁下,咱们都知道自己所需的,也清楚自己的使命。”卡希尔不带遮掩地显露出了歌利亚贵族惹人讨厌的一面,那股恶心的傲气。
“呵呵,那是因为这个角色很适合你,老朋友。”
“那我们就履行各自的职责吧。”卡希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
重装步兵和刚下马的骑兵立刻组成战阵,涌向了狭窄的门口。
“库佐,你的战场经验怎么样?”
“大概在标准之上,侯爵阁下。”
“差不多就可以了,尽量多拖一点时间。”埃尔克斯拔出了自己许久不用的直刀,它做工并不精细,朴素却致命。
“小子们学着点,伦巴第的剑士光有傲气可是不够的。”那是一个标准的起手式。
“我在前面发现了一个暗室,咱们可以先去那里看一下。”伊尔罗斯提议道。
“啊…...嗯。”他的情绪很快就平复下去了,这让罗埃尔始料未及。
他们渐渐地远离了光源,为了防备墙上可能存在的陷阱,也为了不走弯路,他们把剑鞘靠在墙上行走。
前往暗室的路并不长,门旁边是有火把的,说明他们找对了地方。
“准备好,我要开门了。”伊尔罗斯把剑横放胸前,护住要害部位,而罗埃尔的位置则置后,随时准备上前帮忙。
随着伊尔罗斯暴力的破门动作,木门立刻不堪重负地散落在地上,化成了碎片。
两人小心翼翼地背对背走进暗室,他们大概是多虑了,因为这里似乎是没有任何陷阱的。
“你,真的没事了?”罗埃尔还是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。
伊尔罗斯点了下头,就向房间的中央走去。
一个巨大的镜子矗立在那里,旁边似乎写满了复杂的铭文。
“这是......镜像魔法?”
“应该是,特西莉亚跟我说过它的特征,这大概是记录类型的镜像魔法,如果是传输类的话,铭文应该呈发散形。”罗埃尔也走过来仔细观察了一番。
“怎么启动它?”
“那要看设阵者指定的条件,特殊元素、精神链接或者血统之类的。”罗埃尔也只能挠挠头,身为一个骑士,对魔导学说有些了解已经很不容易了。
“我来试试血液激活。”伊尔罗斯割破手指,挤出一点血,滴在法阵上。
整个屋子忽然明亮如白昼,魔法阵的铭文就像刚活过来的蛇一样蠕动着,他们两个人感觉到了一股不弱的元素波动。
“好久不见,孩子。”
(自我批判一下,当时设置标题和前引的时候以为可以讲到后面的剧情,结果……误判一次,不好意思诸位,你们就当这个标题和引语对于接下来两章都有联系吧,下次我注意,还有,十一章本来很重要,结果第一稿很平淡,所以我删稿重写了,拖了一周真是不好意思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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